半透明镜-电子书PDF/EPUB/MOBI/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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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议共治的刺激

清代史家详加研究了中央迅速集权的两大时期：其一是皇太极治下，约莫从一六三○年到其一六四三年驾崩为止；其二则是雍正帝一朝，从一七二五至一七三○年左右。集权的趋势至乾隆朝达到顶峰。以此观点来看，十九世纪则是中央集权与帝国政治主动性瓦解的普遍「衰颓」时期。在皇太极、康雍时期一直到乾隆初年，确实有显着的政治集权化，并从十八世纪末起权力逐渐下放（decentralization）；但若把集权，也就是让具备决定性的权力逐渐集中在单一统治者手中的趋势，看成是清代政治文化中的常态或更重要的动机，可能并不明智。努尔哈赤对此多抱持矛盾态度，并一再警告皇太极的集权野心。他试图加以形式化的是种通常称作「合议」（collegial）或「共治」（corporate）的统治风格，这在奴儿干行之有年，并成为清廷传统的一部分，并在十九世纪持续了一段时间，以补偿皇权政治动能的实际损失。64
努尔哈赤所继承的并非建州的统治权，而是领导的世系，且似乎属于较为反动的社会类型。明朝与李朝朝廷都承认猛哥帖木儿是俄朵里的领袖，他的权威可能源于其父亲也被即将倾覆的蒙元帝国承认为俄朵里首领。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自称是猛哥帖木儿的第四代后裔，并继承父亲福满与祖父充善的首领之位（见第四章）。明廷任命福满为建州左衞都督；目前未发现有文献显示这个位子有传给觉昌安，但努尔哈赤在一五九○年代自命都督。觉昌安在奴儿干内部并非没有竞争对手，其中最知名的当属王杲与杨吉砮。在他自己的建州领土上，觉昌安与其兄索长阿、索长阿之子武泰，以及他自己的儿子塔克世分享权力。当觉昌安与塔克世死于下文将论述的事件中时，塔克世的长子（努尔哈赤）和次女都快满二十四岁了。65塔克世的次子是穆尔哈赤（一五六一至一六二○年），在觉昌安与塔克世过世时年仅二十岁；接下来是嫁予青吉哈的女儿；然后是十八岁的舒尔哈赤（一五六四至一六一一年），最后则是嫁予甫下下的幼女。66还余下一些未成年的孩子，至少包括两个儿子——雅尔哈赤与刚出生不久（或尚未出生的）巴雅喇（一五八二至一六二四年）。67努尔哈赤与武泰和索长阿一起领导联盟，但很快就让自己成为建州的最高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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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柯嬌燕 / Pamela Kyle Crossley
出版社: 八旗文化
副标题: 清帝國意識型態下的歷史與認同
原作名: A translucent mirror: history and identity in Qing imperial ideology
译者: 賴芊曄 / 赖芊晔 / 蔡伟杰
出版年: 202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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