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干以扶枝：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基本议题十讲 瞿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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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干以扶枝：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基本议题十讲 瞿骏

一
历史学的“求真”问题之所以重要，除了其可以开拓丰富的学术讨论和延展更多的思考路径外，近年来有一部分学者还将其与一个涉及历史学“生死存亡”的大问题相联系――历史学是否会终结？这是一个真正的“大哉问”。在这个“大哉问”中我看到有两个观点颇富冲击力：一个是“如果我们承认历史学不能求真，且历史解释也必然不是真相的话，历史学者的认知与评书、历史小说、‘民科’的认知是否存在高下之分”；另一个是“随着‘历史’在人类知识、经验和思想中重要性的降低，历史学的重要性也必然会随之降低，由此也会动摇其作为一门学科存在的意义”。
梁启超：《社会学在中国方面的几个重要问题研究举例》（1927年6月），梁启超著，汤志钧、汤仁泽编《梁启超全集》第16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第399～400页。
以上两个问题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它们在很多方面都开启了思考空间。先讨论第一个观点。我同意部分学者所言，历史学者的认知的确未必就高于非历史学者。学科规范与“真相”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一手史料不必然保证“真”，好的版本和多如牛毛的注释亦不必然导向“真”，但我要补充的是“求真”不可得不代表“求真”不可欲。一个理想即使永远不可得也不意味着一个理想就不可追求或不值得追求，“真”也同样如此。正如梁启超所言，“绝对的真相，虽欲难求，然在可能范围内，亦应当努力求去；若不求得真相，一切都无从做起”。

梁启超所言的“一切都无从做起”，其主语是“历史研究者”，因此，当谈论历史学是否会终结时，不妨先讨论历史研究者的“求真”究竟有哪几个层次。历史研究者的“求真”大概不只关于客观过去的“求真相”而已，至少还包括“求真实”与“求真理”，下面具体分析之。
从求真相来说，人之日常生活成立的一个基本出发点就是时间、空间和时空中自己与相关之人的定位

作者: 瞿骏
出版社: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副标题: 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基本议题十讲
出版年: 20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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