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鸿美术史文集第二辑（1999-2012）（套装共3册）MOBI,EPUB,AZW,PDF,TXT,KIND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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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镜与枕：主体与客体之间
（2007）
铜镜和瓷枕不属于同类器物。把它们放在一起讨论是因为在我看来，这两类物品的一个共同之处是都有意识地暗示主体的缺席。这种缺席常常通过设计表现出来，这两种器物常常主动地吸引观者通过观看、接触和想象参与进来。其有意而为的“空洞”（hollowness）尤其刺激了梦境和幻象，为奇迹般的邂逅或转化提供了叙事的语境。一类习见的叙事描述镜与枕的使用者如何“进入”这些物件从而发现一个不同的世界。另一类故事则描述这些物件本身的经历，仿佛它们是拥有意志和情感的活体。

为了说明镜与枕及其设计的特别之处，我计划从与之不同的一般性物品开始我的讨论。屏幕上的这只瓷碗是这类一般性物品的一个例子［图62.1］。它出土于11世纪的一座墓葬中，这是一件上好的宋代定窑标本，以其简洁优雅为人所重，但它出众的美学品质几乎不能显示该物品与原拥有者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由它的埋葬方式透露出来的——它与些许其他私人物品作为随葬品放在死者身旁。我们或许希望知道这件器物为什么从家族财产中被挑选出来埋进墓葬，一个可能的回答是它承载了某种记忆——曾属于死者并被他（或她）使用，这种曾经的归属关系使家族后代决定将其纳入死者将要进入的黄泉世界。把碗放在棺椁旁边的做法显示出它被看作死者身体的延伸，这使我想起《礼记》里的一句话：“母殁而杯圈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1)虽然人们看不见亡母的“口泽之气”，但想象中母亲气息的遗存把她的杯盏变成一件神圣的遗物和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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