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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莉斯·特纳的葬礼上,大家早早来到教堂,纷纷入座。
我们听说过残忍的死亡方式。萨米·沃特金斯在酒吧外被人捅死,他的尸体蜷缩着夹在两个垃圾桶间。摩西·布鲁尔被棒打致死,尸体于托德兄弟公园被发现。十四岁的凯拉·迪安被墨西哥黑帮一枪打死,只因为她穿着男朋友那件亮蓝色的外套。整整一个星期,她所在的高中陷入了黑人与墨西哥人之间的混战,直到警察带着防暴装备来到学校,警长的直升机在头顶不断盘旋,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一直以来,上室教堂都保持着一种沉着冷静的氛围,谢泼德牧师说着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空话。因为一件夹克丢掉了性命。一个在阿尔贝托外面等待墨西哥鱼肉卷的孩子,一个因为寒冷借了件夹克穿的孩子,一个母亲挑剔她回家时没有带吃的而且要生病的孩子。在凯拉·迪安的葬礼上,上室教堂里的人围在痛哭的母亲身边,扶着她,一言不发,在残忍的死亡方式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温柔的死亡方式可以用语言掩盖:上帝召唤你归家或我们会在荣光中重逢,而残忍的死亡方式则像卡在齿缝中的软骨一样。
我们都知道残忍的死亡方式,不同的是埃莉斯·特纳的死亡方式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吃一把安眠药睡过去,也不是在封闭的车库里骑摩托车,而是往脑袋里送了一颗子弹。她怎能用如此暴力的方式毁灭自己?我们挤在教堂长椅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牧师会说些什么?不是平常在葬礼上念的悼词,那些在这里不适用。我们无法与她在荣光中重逢,什么样的荣光会去等待一个将子弹送进自己脑袋里的女人?没有人召唤她回归上帝那里,是她自己主动选择的离开。想象一下,许多人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而她却胆敢自己选择。我们都在努力经营自己命定的残酷人生,她怎敢选择这种残忍的死亡方式?
我们永远无法理解,尽管我们应该去理解。毕竟,我们是最后一群看到埃莉斯·特纳活着的人。她自杀的那个早晨,我们早早来到上室教堂祈祷。一开始,我们从圣所门中窥视,只看见一个裹着羽绒服的人倒在圣坛前,看上去不是在祈祷就是在睡觉。也许是流浪汉。有时,我们会在早晨被这些睡在长椅间的人绊倒。
“好了,”贝蒂说,“你该走了。我们不会告诉别人我们见过你,但你现在得走了。”
没有回应。也许是一个喝醉的流浪汉。上帝啊,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喝晕的醉汉误将贡品篮当作厕所,在四周留下一堆破啤酒瓶,孩子们若没注意到就会扎到脚。
“好了,”海蒂说,“你怎么还不起来?我们可不想叫警察。”
我们破天荒头一回凑上前,注意到在毛领子下面,一头长长的黑发从细长的黄色脖子上披散下来。如果说是流浪汉,那脖子看起来太过干净,说是男人,又太过纤细。阿格尼丝碰了一下陌生女子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