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试毒小组：20世纪之交一位化学家全力以赴的食品安全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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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美]黛博拉·布卢姆(Deborah Blum)
出版社: 思想会丛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副标题: 20世纪之交一位化学家全力以赴的食品安全征战
原作名: The Poison Squad: One Chemist's Single-Minded Crusade for Food Safety at the Turn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译者: 欧阳凤 / 林娟
出版年: 2020-8

威利真的很感激布朗没有拿到那份菜单。但是，正如化学局里那些绝望的科学家们逐渐意识到的那样，如果布朗在那一周找不到感兴趣的题材，这位才思敏捷的记者就会杜撰一点出来。例如，他有报道指责化学局不给受试者足够的食物吃，几乎令组员们饿死：“F.B.林顿在威利博士忙于别的工作时负责称量食物重量，他会把一颗豆子咬成两半”，而另一篇文章报道说，在吃了几周的硼砂饮食后，一半的用餐者体重下降；厨师情绪低落，一分心便烧了一顿火鸡大餐。还有一则报道则声称，一位志愿者体重增加了，另一位体重却在减轻，这让科学家们感到困惑：“威利博士陷入了绝望。”布朗还报告说，志愿者们也在干扰这项研究；他讲述了一个受试者“恶作剧地”把奎宁扔进另一受试者的咖啡里。布朗写道，这个恶作剧的受害者回家后“准备为科学而赴死”。

1903年夏天，在深入“试毒小组”的工作六个多月后，布朗最稀奇古怪的杰作诞生了。在他撰写的头条新闻中，受试者们的肤色变成粉红色；他声称固定服用硼砂使“试毒小组”所有成员的皮肤颜色发生明显持久的变化：“这些化学天才的肤色变化并不令人担忧，相反，每个接受治疗的年轻男子都长出了亮粉色皮肤，就连社会上的新娘子都嫉妒羡慕。”他补充说，兴奋的农业化学家们正在起草撰写一份小册子，以宣扬其革命性的发现。令威利烦恼的是，布朗广为流传的故事——皮肤有望像“草莓心”一样红润——招引来一堆女性，她们写信给农业部，寻求年轻肌肤的新秘密。

此时，本来平静无波的“卫生餐桌试验”在流行文化中也找到了一席之地。艺人卢·多克斯塔德（Lew Dockstader）在他的歌唱表演中演唱了由S.W.吉利兰（S. W. Gillilan）填词的“试毒小组之歌”：

哦，我们是世界所见过

最快乐的一群；

我们不会躲避“灭鼠灵”

甚至不会回避“巴黎绿”

我们在找一种毒物
一定致命，绝不失手

但它很棘手，不可捉摸

知道我们在追踪循迹；

为了所有这类致命的东西

我们吃下了多少软乎的可怕食物，

而我们还是每天增重一磅，

因为我们是“试毒小组”。

“灭鼠灵”是一种含砷的灭鼠药。“巴黎绿”由铜、醋酸盐和砷制成，用于防治害虫，也用作着色剂。威利和威尔逊部长都不高兴——既因为“他们在故意毒死志愿者”这一想法，也因为化学局相关研究被人拿来用音乐进行讽刺。

几个月来，部长和首席化学家都反复向《华盛顿邮报》抱怨说，布朗的文章使这个部门成为笑柄。他们一点也不满意。但是当“受试者们变粉了”的故事发表后，报纸编辑不得不承认其记者“创造”了整件事。编辑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无论如何也不是那个时候——布朗已错过“试毒小组”故事中最重要的部分，即使不是最有趣的部分。到1903年夏天，威利得到的研究结果表明：持续摄入硼砂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