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大师V.S.奈保尔作品全集 27册 MOBI,EPUB,AZW,PDF,TXT,KIND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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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头、去内脏和剥皮——带我们四处参观的采购经理说起这些难懂的单词就像在另一个年代人们说起罪犯被绞死、拖往刑场和肢解一样容易。那样的程序里某种东西被包括在此。不过在鱼类工厂里的重点在于速度，保持鱼的新鲜的速度，它们被保持存活直到最后一刻，接着在短短三分半钟里去头、去内脏和剥皮，此后立即放入（至少是鱼片、鱼排、鱼条或鱼块）混合着冰块的非常冷的水中。冰块在那个阶段是重要的：在这个过程里的每个细节都被设计。冰块，采购经理说，摩擦切块或切片的鱼肉，充当另一种清洗剂。在三十分钟内，鱼被彻底加工，为投放市场做好准备。

“于是，”这位采购经理说，“客户那天傍晚正餐时可以吃到一条在早晨还鲜活的鱼。这是任何其他水产养殖品都不可能比得上的一种新鲜程度。至于任何海鲜，忘了它吧。一些海鲜在船回到码头之前已经在船上躺了四五天。”

“去头”——这个词对于我是新的。不过它是绝对正确的。一个人可以被斩首；一个人不会被去头就像一条鱼不会被斩首；“去头”暗示了工业化过程的牵涉。部分这种操作速度取决于去头者或如采购经理所说的锯头匠的技巧。一名好锯头匠可以在一分钟内切下五十五个鱼头。不过鱼必须被震晕，不再扭来扭去；绿箱子里的震晕机必须起作用。男人和女人都干锯头的工作。我研究了一会儿的女人戴着黄色手套，以高速度把震晕的鱼滑过垂直的手锯。去内脏是用吸力完成，用的机器就像将近二十年前我在加利福尼亚州蒙特雷（Monterey）的约翰·斯坦贝克[10]的罐头厂街[11]保留的东西里看到的一样。外面，加工后的鱼内脏和其他血淋淋的东西从两个漏斗倾泻到红色卡车里，它们被带到别处，也许（不过我没问）变成肥料。

在办公大楼里，有的是秩序和寂静；女孩子们是白人。在休息室里，有一张两个漂亮白人女孩的彩色照片，她们是一九八五年鲶鱼小姐和一九八六年鲶鱼小姐。

一九六九年在罐头厂街，我曾经由一个人带着四下参观无声的废弃不用的机器，那人曾买下它并且正巴望着卖掉它。他告诉我一旦你“用活”它，那个机器——正如罐头加工机械表现出的复杂和烦琐——并不难。我感觉这家加工厂的总经理（还有采购经理）以那种方式“用活”了鲶鱼。但是罐头厂街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山姆·海诺特正在构建一个新兴产业。

他四十五岁。他出生在亚拉巴马并且念了奥本大学。这个名字使我回忆起当我还在塔斯基吉时，傍晚驱车赶往那个城镇以及邻近的城镇欧佩莱卡（Opelika）吃晚餐。而且，我记起了曾在塔斯基吉听说的某些关于两所大学兽医学系的比较优劣的内容，我说：“奥本。不过那是塔斯基吉的竞争对手，黑人大学。”

山姆·海诺特笑了。我是客人；他有耐心。他说：“塔斯基吉是一所黑人学校。不过奥本不是它的竞争对手。奥本的竞争对手是亚拉巴马州立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