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的哭泣 MOBI,EPUB,AZW,PDF,TXT,KIND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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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英]亚当•尼科尔森 著；[英]凯特•博克瑟 绘
出版社: 浦睿文化•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品方: 浦睿文化
副标题: 人们看不到的鸟类爱情与生活
原作名: The Seabird's Cry
译者: 木草草
出版年: 2020-8

海鸟的哭泣

那时正刮着一股旷日持久的烈风，船驶在南大洋汹涌的海浪之间。我从下方的午前班的值班室，来到上层布满乌云的甲板上。我在那里看到一只雍容华贵的长着羽毛的家伙朝主舱口猛冲而来，它洁白无瑕，喙的顶端像罗马人的鹰钩鼻一样。它时不时地将如同大天使般的宽阔翅膀朝前拱起，仿佛是要拥抱某艘神圣的方舟。惊人的颤动与震动使它摇摇晃晃。尽管全身完好无损，它却发出了呼喊声，如同某个国王的鬼魂正陷入超自然的痛苦之中。我想，我通过它那难以言喻的奇怪眼睛，窥探到了洞悉上帝的秘密。我像天使面前的亚伯拉罕一样鞠了一躬。这东西是如此之白，翅膀是如此之宽，我在这片永远被放逐了的水域中，失去了关于传统与乡镇的那些痛苦扭曲的记忆。我久久地凝视着这个长满羽毛的奇迹。

来到梅尔维尔面前的这个生物仿佛来自另一个宇宙，与他见到过的所有生命都没有关联。这一定是其中体形最大的一种，漂泊信天翁，这种鸟儿的翼展有11英尺或者更长，雄鸟刚破壳时，全身长满斑驳的花纹，但随着年纪增长，每过十年，就会变得更白，直到在死去时变得纯净而神秘，有如大天使一般洁白，就像梅尔维尔看到的那只一样，它可能已经70或80岁，已经是四五十个子女的父亲，并且在南大洋上飞越了数百万英里。

我们如今在它们身上看到的就是来世的景象。我曾经站在补给船的船尾，在它们横跨南大洋，从南乔治亚岛飞往福克兰群岛的斯坦利港时，观看了好几个小时。我把带着的每一件衣物都穿在身上，常常站在最底层的甲板上，结果，在船尾偶尔跌入海浪的波谷中时，便会有清澈明亮的海水拍打到船身，并且穿过甲板上漆成红色的钢板，浸没我的靴子。我因此不得不抱住立柱等上一会儿，等到船身回到涌起的波浪之上，疾风四起的辽阔海上风景便会重新出现。暴风雨的世界无边无际。信天翁在我们的上下左右，和那些美丽的棋盘花纹的花斑鹱一起——这些长得如同多米诺骨牌的鸟儿，身上的图案像是西洋跳棋棋盘破碎后飞溅开来的样子——在空中盘旋飘浮好几个小时乃至好几天。它们毫不费力地在我们身旁游弋，滑行穿过波涛汹涌的海面，仿佛所有的方向都具有同等的可能性，它们在一片潜藏着可能性的海洋上充满生气，无懈可击的冰冷外表从容自如，透露着警惕。
漂泊信天翁只在非常罕见的时候——而且多半是在远处——会从海洋上飞过。它们时隐时现，就好像我们只是它们栖息的广阔天地里的一个小插曲。它们前一秒还在我们的视野中，下一秒就看不见了。最常见的是黑眉信天翁，也就是“大海鸟”（源自古荷兰语里的“蠓虫”），它们眼睛周围有着黑色睫毛膏污渍般的线条；最好看的是灰背信天翁，以前的水手根据它们发出的凄厉叫声，给它们起了“皮奥”或者“皮乌”这样的名字。